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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联英雄飞行员的遗孀活了101岁。 中国武汉市的记者成功地拜访了她。

为纪念1938年武汉会战75周年,中国湖北省武汉市长江日报策划组织了大型跨国寻访报道“武汉上空的鹰——寻访苏联空军志愿者烈士”。今年7月和8月,长江日报记者在俄罗斯历时展开了为期两个月的寻访,搜集了许多珍贵的历史资料,找到了数位苏联援华空军烈士后裔,其中最大的突破是找到了一位烈士的百岁遗孀。

从8月15日——中国的抗战胜利纪念日开始,直至9月3日,长江日报上每日刊发一个整版的报道,对寻访进行了详尽而同步的报道。

8月24日,苏联援华空军烈士亲友寻访获得重大突破:循着一个73年前的地址,记者从莫斯科飞赴俄罗斯南部边疆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,又寻到罗斯托夫州,再到莫斯科州奥金佐沃市,终于见到101岁高龄的古拉娅·安娜·吉娜西莫夫娜(下简称“安娜”)。她是中国武汉市解放公园纪念碑上第12位烈士菲利普·杰尼索维奇·古里耶(下简称“菲利普”)的遗孀,如今和外孙谢尔盖住在一起。

1938年8月12日,29岁的上尉菲利普牺牲在中国南昌九江的空战中,被安葬在汉口。他是安葬在武汉军衔最高的苏联空军志愿队成员。他牺牲时,安娜年仅26岁,与一个女儿生活在克拉斯诺达尔市。

当记者来到安娜外孙谢尔盖家时,当地一家电视台正采访安娜关于长寿的秘诀。这一天,孙辈们也正好回家团聚,最小的玄外孙女娜杰日达刚1岁半,与安娜年龄差了一个世纪。

“感谢你们过来,感谢你们没有忘记我的丈夫。他是为了保卫你们的城市而牺牲的。”安娜疾步走过来,给了记者一个紧紧的贴颊拥抱。

还记得70多年前他唱的那首歌

“他是我最亲最爱的人。高高的个子,褐色的眼睛,卷曲的头发,是我心中最帅的男人。”说起菲利普,安娜的脸上焕发出光彩。

军事小城的生活难免单调枯燥。活泼的安娜喜欢吉他,兴致高的时候,这对年轻夫妇也会在家哼上几句,甚至对唱一首。但一场军中晚会,菲利普自告奋勇跑上台表演歌唱,仍让安娜大吃了一惊,“那大约是首乌克兰的革命歌曲,他的声音高昂洪亮”。

菲利普离开她的那个早晨,安娜永远记得。如同往常一样,丈夫和她一起吃完早餐,道别出门。她只知道丈夫这一次又要“出差”。“他还很年轻,从未上过战场。”

与以往出差不同的是,这一次丈夫离家了很久。直至几个月后,她收到一个丈夫寄来的包裹,“那是他在给我报平安”。

包裹中有一块给安娜的女士金表,一件给女儿佩戴的信物,和一封丈夫的亲笔信,“他说一切都好,一切顺利,让我不要担心”。这是丈夫给她留下的最后记忆。

女儿小时候系过的信物早已不见,金表也在困难年代当掉了,给女儿治病筹钱,如今只剩下丈夫的信件,留在老家书架最下层的格子里。在那里,安娜珍藏着丈夫所有的信件,及一张仅存的丈夫少尉军装照片。

(小标题) 丈夫牺牲后,她独自带大两岁的女儿

意外收到包裹后,安娜又失去了丈夫的消息。直至她被叫到了莫斯科。

在莫斯科的国防部,她见到了一些同样远道而来的军人家属。“他们(指国防部官员)问我在家乡的生活情况和住房条件,还说给我一套在莫斯科的住房,房子会很好。”安娜拒绝了莫斯科的房子,因为家人和朋友都在克拉斯诺达尔。

“等我回到家,才收到丈夫的死讯”。说到这里,老人的眼泪直直地落了下来。“我不要房子,我也不要钱,我要的是丈夫。”

这时她还只有26岁,独自带着两岁的女儿,“我的生活,到这里就结束了。”

战争接踵而来,生活也越过越艰难。伤痛过后,安娜从家中走出,找到一份银行会计的工作,自此重新融入社会,“靠自己去养活家庭”。

两年前才得知菲利普的墓碑在武汉

上个月17日,她刚刚度过了101岁的生日,但她的女儿让娜·菲利波夫娜已于两年前因病离世。

五世同堂的大家庭是她的骄傲,更令她自豪的是,这个家庭继菲利普之后,又出了两代空军飞行员——第二个外孙伊戈尔·达诺夫·阿多里法维奇和他父亲。

“外祖父是家乡村子克雷洛夫斯卡亚村里的第一个飞行员,”伊戈尔告诉记者,爷爷老家村庄名字中“克雷洛夫”在俄语中也有“飞翔”的意思。尽管有家人在军队服役,但寻找爷爷的信息仍异常艰难。直至1994年安娜移居沙赫特,她的证明文件上对菲利普牺牲的详情仍未明说,只称“执行特定任务而牺牲”。

两年前,谢尔盖才在网络上搜到关于南京和武汉苏联空军志愿队的墓碑情况,也正是从这些源自网络的照片和视频中,他们才终于得知菲利普的墓碑在武汉。

确定了外祖父的埋葬地和牺牲情况,谢尔盖与家人都已办好了护照,计划一定要去给外祖父扫墓,看一看墓碑和当年他战斗过的城市。“重要的是不要忘记历史。战争不应再发生,历史也不能再重演。”